云念雾这一刻大脑懵住了，她下意识的拽住程见路就走。
身后，李玉如的辱骂声却那么清晰地钻进耳内：“云念雾，你是嫌弃你妈丢人？要不是你爸没用，你以为我需要出来工作吗？”
“云念雾，你特么身体流着我李玉如的血，这辈子你都逃脱不了我。”
云念雾不敢回头，眼泪就那么涨在眼眶里，没有落下来也没有流下去。
直到穿过重重的巷子，云念雾才松开了程见路的手，颓然地坐在路边。
程见路在她手松开的那一瞬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昏黄的路灯下，云念雾的眼泪终于淌了下来。
她忽然开始理解陈兰说的那句：“拒绝了也好，难道等他新鲜感过去，看到你身上所有的难堪后又义无反顾地抛下你吗？”
云念雾敛了敛眸子，固执地抹去了眼泪。
难道要程见路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，包揽世界级设计大奖的天才设计师，一个世界级企业的接班人去承认。
承认自己女朋友的母亲是卖肉的吗？
云念雾早就知道了，这条路只能自己去走。
她落寞地拦下一辆的士要走时，车门却被一脚挡住。
程见路一只脚挡住车门，满头是汗，手上还拿着两个冰激凌。
“还有一分钟就关门了，我买到了最后两个。”
“云念雾，你心也太狠了吧，就打算把我丢在这巷子里啊？”
她不过随口提了一句，她爱吃巷子口香草味的冰激凌，以前心情不开心，总是会去吃，程见路就记在了心上。
他将冰激凌递过来：“诺，香草味的。”
云念雾的眼底潮湿一片。
他们坐在巷子口的公交站牌休息椅上。
云念雾吃着冰激凌：“刚刚那个是我妈。”
程见路并不意外：“雾雾，我喜欢的人是你。”
月光洒在云念雾的头上，她那样低垂着头，说着最令她难以启齿的事。
她把自己一层一层地在他面前剥开。
程见路也这样温柔又心疼地看着她，他等了很久，他想有一天雾雾会告诉她，她的家庭她的过往。
可现在，真的到了此刻。
他又希望云念雾永远是那个身上布满荆棘的，哪怕是真的学不会去爱人也好。
这样剥开自己的痛苦，她该有多疼。
云念雾继续道：“如你所见，程见路，这就是我的家庭，你还要继续和我在一起吗？”
程见路没说话，只是握紧了她的手。
他的手冰凉凉的，他很认真地看着她，眼神如婚礼上回答我愿意那般的坚定。
“雾雾，除非你不要我了，否则我会一直喜欢你的。”
那之后，程见路对云念雾越来越好，她也毫无保留。
程见路说：“雾雾，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学校门口栗子摊上。”
云念雾喜欢吃栗子，可那时栗子五块钱一袋确实太贵。
于是她找了一个兼职，老板说没卖完的栗子可以让云念雾带回去吃。
云念雾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，能够刚好剩下一份栗子。
那天，正刮着风呢。
程见路坐在车上，看着云念雾剥着滚烫的栗子，神情满足，那之后，程见路最开心的事就是坐在对面的咖啡厅。
云念雾吃完栗子，关店铺门，他也起身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