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降落在B城时,苏婷摘下墨镜,长舒了口气。舷窗外的天空蓝得晃眼,
和A城常年笼罩在家族恩怨里的压抑感截然不同。
她摸了摸口袋里那张伪造的身份卡——从今天起,她不再是苏家那个被推来搡去的棋子苏婷,
只是个叫「陈婷」的普通人。四年前在A城酒吧那次荒唐的经历,
如今想起来像场光怪陆离的梦。酒精烧得她神智不清,眼里只剩下那个坐在吧台前的男人。
白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,侧脸线条利落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妖冶,抬眼时,
那双桃花眼像淬了星光,勾得她鬼使神差走过去,用最直白的语气问:「帅哥,结婚吗?」
他居然笑了,舌尖抵了抵下唇,反问:「你确定?」然后,第二天早上,两个宿醉未醒的人,
真的揣着红本本从民政局走了出来。她甚至没问清他的全名,
只记得登记本上那个潦草却凌厉的签名——黎琛。再之后,他们再没见过。
那张结婚证被她随手塞进抽屉角落,连同那段冲动的记忆一起封存。对她而言,
那不过是对抗家族联姻的一时叛逆,是她在窒息生活里喘的一口粗气。直到半年前,
家族内部的倾轧终于烧到她头上。堂姐设计让她签下一份挪用公款的假合同,爷爷震怒,
叔叔们落井下石,母亲只会哭着让她「忍一忍」。她被关在老宅,像待宰的羔羊,
心里却早已盘算起脱身的路——这场闹剧该结束了,而「死亡」是唯一的退路。
那场为庆祝苏家拿下大项目的宴会,从踏入宴会厅起,陈婷就知道,时机到了。
水晶灯晃得人眼晕,有人「不小心」撞翻她手中的红酒,泼在贵客身上时,
她甚至微微侧了侧身,让酒液更精准地溅上对方昂贵的西装。混乱中,有人在她背后推搡,
力道不大,却足够让她在踏上露台台阶时「踉跄」。她回头瞥了眼人群里堂姐那抹得意的笑,
眼底没有丝毫意外,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。下一秒,身体失重般向后倒去,
耳边是刻意放大的惊呼声,身体坠入楼下泳池的瞬间,她甚至闭了闭眼,
感受着冰冷的水裹住身体——很好,一切都按计划进行。混乱中,
她被早就安排好的人趁乱救走,换上潜水服从泳池另一端的暗门溜走。第二天,
A城所有报纸都登了苏家三**苏婷「意外溺亡」的消息。她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。
出租车平稳地驶离市区,周围的建筑渐渐稀疏,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绿植和一道道雕花铁门。
陈婷皱了皱眉,她定的民宿明明在市中心老街区,怎么会往这种地方开?「师傅,
是不是走错路了?」她试探着问。司机没回头,声音平淡:「没走错,按导航走的。」
陈婷心里咯噔一下,拿出手机想查定位,却发现这里信号微弱,地图一片空白。
直到车子拐进一扇巨大的铁艺大门,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前,她才彻底意识到不对劲。
车门被拉开,外面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,身形高大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「陈**,
请下车。」其中一人开口,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。陈婷攥紧了手心,指尖冰凉。
她一个刚「死」过一次、身无长物的人,谁会在这种时候截住她?是苏家的人发现了破绽?
还是……别的什么人?她深吸一口气,眼下敌强我弱,硬碰硬只会吃亏。
她不动声色地下了车,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——别墅设计极简,线条冷硬,
像蛰伏的巨兽,透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。「你们是谁?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」
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保镖没回答,只是做了个「请」的手势,态度恭敬,
却寸步不让。陈婷知道,现在反抗没用,只能先跟着进去,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。
穿过铺着大理石的前厅,脚下的地毯厚得几乎无声。客厅很大,光线有些暗,
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草坪。沙发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人,身形挺拔,
穿着一件深色的羊绒衫。听到脚步声,那人缓缓转了过来。看清那张脸的瞬间,
陈婷的呼吸骤然停住。是他。四年前在酒吧遇到的那个男人。那双桃花眼依旧深邃,
只是此刻看向她的眼神,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,似审视,似玩味,
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冷意?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黑色的皮质本子,漫不经心地开口,
声音低沉悦耳,却让陈婷如坠冰窟。「苏**,哦不,现在该叫你陈**了?」
他扬了扬手里的本子,封面赫然是烫金的「结婚证」三个字。「好久不见。」他勾了勾唇角,
笑容里带着点危险的弧度,「我亲爱的……妻子。」陈婷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,
大脑一片空白。怎么会是他?那个只存在于四年荒唐记忆里的男人,
那个她连全名都记不清、只认得签名的「丈夫」,怎么会在她「死」后第一时间找到她?
「你……」她张了张嘴,声音有些发紧,「你怎么会在这里?」黎琛挑了挑眉,
将手里的结婚证扔在茶几上,发出一声轻响。「我的妻子死而复生,还换了个身份想跑路,
我这个做丈夫的,难道不该来接你回家?」「我们早就没关系了。」陈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
「那张结婚证不过是酒后冲动的产物,四年里我们毫无联系,和离婚没区别。」
「法律可没说『没联系』就算离婚。」黎琛站起身,缓步朝她走来。他很高,
阴影落在她身上,带着强烈的压迫感。「苏婷,或者陈婷,不管你叫什么,在法律上,
你还是黎太太。」陈婷仰头看他,四年不见,他身上那股漫不经心的妖气更甚,
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深不见底的锐利。她忽然意识到,当年自己只看到了他的皮囊,
却完全没看清这个人的底细。能在她假死脱身、换了身份和城市后,这么快就精准地截住她,
绝不是普通人。「你想干什么?」她往后退了半步,警惕地盯着他。黎琛俯身,
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,却在最后一刻停住,转而勾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。「你说呢?」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点戏谑,「我总不能让我的合法妻子,顶着别人的名字,
流落在外吧?」「我不需要你的『负责』。」陈婷偏头躲开他的触碰,
「我已经和苏家没关系了,也不想再和任何人扯上瓜葛。黎先生,我们好聚好散,
去办个离婚手续,从此两不相欠。」「好聚好散?」黎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低笑出声,
「苏婷,你当年拉着我去民政局的时候,可没说过这话。」他直起身,拍了拍手。
刚才门口的保镖无声地走进来,手里端着一套叠得整齐的衣服。「这里是我的地方,
安全得很。」黎琛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,「先住下。离婚的事,
等你想清楚了再说。」陈婷看着那套明显是为她准备的衣服,心里一阵发沉。她知道,
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这个男人看起来散漫,手段却利落得可怕,
显然是吃定了她。「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?」她咬着牙问,「我们非亲非故……」
「非亲非故?」黎琛拿起茶几上的结婚证,在她眼前晃了晃,「苏**,重婚可是犯法的。」
陈婷语塞。她怎么忘了这一茬?当年脑子一热领了证,后来被家族的事搅得焦头烂额,
早就把这回事抛到了脑后。现在被他拿出来说事,竟让她无从反驳。「你到底想怎么样?」
她抬起头,直视着他的眼睛,试图从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看出点什么。是为了钱?
还是苏家的势力?可看他这栋别墅的排场,显然不缺这些。黎琛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,
转身走到酒柜旁,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。「楼上有间朝南的卧室,视野不错。」他背对着她,
声音隔着玻璃杯传来,带着点模糊的质感,「别想着跑,这里的安保,比你想象的要严。」
陈婷站在原地,看着他挺拔的背影,心里乱成一团麻。她不明白,
这个只和她有过一夜荒唐、一张证书的男人,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,
还摆出一副要将她禁锢在身边的姿态。难道……他早就知道她是谁?当年的相遇,
根本不是偶然?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她压了下去。不可能,
当年她只是苏家一个不起眼的**,无权无势,
值得这样一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男人处心积虑吗?她深吸一口气,事到如今,
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至少,这里暂时是安全的,总比被苏家的人发现她还活着要好。
「衣服我收下了。」她拿起那套衣服,声音平静了些,「但我不会久住。」黎琛没回头,
只是举了举杯,算是回应。陈婷转身往楼上走,脚步有些沉重。楼梯是旋转式的,
铺着厚厚的地毯,踩上去悄无声息。她走到二楼,果然看到一间朝南的卧室,推开门,
阳台上正对着一片修剪整齐的花园,阳光洒进来,温暖得有些不真实。她走到窗边,
看着楼下花园里正在修剪枝叶的园丁,又看了看远处围墙上若隐若现的监控探头,
心里最后一点逃跑的念头也熄灭了。这个黎琛,到底是什么人?她靠在窗边,
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。四年的空白,一夜的荒唐,一张冰冷的证书,
如今却像一张无形的网,将她和这个陌生的男人重新捆绑在了一起。而她不知道的是,
楼下客厅里,黎琛看着她房间亮起的灯光,慢慢晃动着杯中的酒液,
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情绪。他等这一天,等了很久了。
从四年前在酒吧第一次见到她,看着她醉眼朦胧地问「结婚吗」,
眼底却藏着一丝倔强的孤勇时,他就知道,这个女人,他放不掉了。只是没想到,
再次找到她,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。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「查一下苏家最近的动静。」他语气低沉,带着一丝冷冽,「尤其是那位『好堂姐』。」
挂了电话,他看向窗外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他的小妻子,受了这么多委屈,
总该有人替她讨回来。陈婷在那间朝南的卧室里住了下来。起初的几天,
她和黎琛几乎没什么交集。他似乎很忙,常常深夜才回来,有时甚至彻夜不归。
她则像只被圈养的鸟,在别墅里小心翼翼地活动,试图摸清这里的构造和安保规律,
却发现每一处角落都透着严密——围墙外的监控探头无死角转动,佣人走路轻得像影子,
就连她开窗透气时,楼下巡逻的保镖都会下意识抬眼望过来。逃跑的念头被她压了又压,
最后只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。这天傍晚,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翻杂志,黎琛回来了。
他脱下沾着些微寒气的外套,径直走到她面前,将一份文件扔在茶几上。「看看。」
他语气平淡。陈婷疑惑地拿起文件,翻开几页,瞳孔骤然收缩。
那是苏家堂姐挪用公款的真实证据,甚至附带着对方买通人手、准备在她「假死」
后彻底销毁痕迹的录音记录。证据链完整得让她心惊。「你……」她抬头看向黎琛,
话到嘴边又卡住。「想知道我怎么拿到的?」黎琛弯腰,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草莓,
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,「对付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,不难。」他语气里的轻描淡写,
却让陈婷脊背发寒。她忽然意识到,这个男人的能量,可能远超她的想象。
苏家在A城也算有头有脸,堂姐做这些事时定然万分谨慎,
他却能在短短几天内连根拔起,这绝不是普通富豪能做到的。「你为什么要帮我?」
她攥紧文件,指尖微微颤抖。黎琛抬眸,桃花眼里漾着点笑意,
却没直达眼底:「帮自己的妻子,不是天经地义?」又是这套说辞。陈婷抿紧唇,
将文件推回去:「我不需要。我已经离开苏家了,那些人和事,与我无关。」
她不想再被卷入那些肮脏的纷争里,哪怕是以「复仇」的名义。黎琛没接文件,
反而俯身凑近她,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:「可他们差点害死你。」他的声音很低,
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撞得陈婷心口一麻。是啊,他们差点害死她。那些日日夜夜的算计,
那些冰冷的推搡,那些在她「死」后或许还在窃喜的嘴脸……她以为自己能彻底放下,
可听到黎琛这句话时,心脏还是会抽痛。「那又怎样?」她别开脸,声音有些发哑,
「我现在活着,这就够了。」「不够。」黎琛的指尖轻轻落在她的下巴上,
强迫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,「苏婷,你可以选择不报复,但不能让他们觉得,
害了你之后还能高枕无忧。」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,像藏着锋芒的刀:「有我在,
就没人能再动你一根头发。但那些伤过你的人,总得付出点代价。」
陈婷被他眼底的认真震慑住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
看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淡淡阴影,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酒吧的夜晚。他也是这样,
眼神漫不经心,却在她说出「结婚吗」的时候,骤然亮了一下,像星火落在深海里。
那时她只当是酒精作祟,现在想来,或许从一开始,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「你到底是谁?」
她忍不住追问,「黎琛这个名字,在A城从没听过。」黎琛笑了笑,松开手,
直起身理了理衬衫袖口:「一个对你负责的丈夫。」又是这句答非所问的话。陈婷气结,
却又无可奈何。接下来的日子,黎琛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「露馅」。有时他接电话,
语气冷硬地吩咐着「截断苏氏和鼎盛的合作」
;有时餐桌上会出现她以前随口提过喜欢吃的深海鱼,
而她明明只在四年前那个醉醺醺的夜晚说过一次;甚至有天她在书房翻书,
发现书架深处藏着一本她大学时写的诗集,扉页上还有她幼稚的签名——那本书早就绝版了。
陈婷的心一点点往下沉,又一点点被什么东西填满。这个男人,
绝不是偶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。他了解她的过去,甚至可能……一直在关注她。这天晚上,
她起夜时,发现楼下书房还亮着灯。鬼使神差地,她走了过去。门没关严,留着一条缝。
她透过缝隙看进去,黎琛正坐在书桌前,手里拿着一张照片。那是她的照片。
高中毕业时拍的,穿着蓝白校服,笑得没心没肺。照片有些旧了,边角微微泛黄。
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她的脸,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,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。
「笨蛋。」他低声呢喃,声音轻得像叹息,「早知道会让你受那么多苦,
四年前我就该把你抓回来。」陈婷僵在门口,指尖冰凉。书房里的呢喃像根细针,
猝不及防刺进心里,搅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。原来那些隐约的不对劲不是错觉,
他真的认识她,真的在她不知道的地方,看了她那么多年。这认知让她莫名恐慌,
比被苏家陷害时更甚。被算计是仇恨,是对抗,可面对这样沉甸甸的、藏了许多年的注视,
她只觉得无措——像突然被推到聚光灯下,所有狼狈的、不堪的过往都可能被看得一清二楚。
她正想悄无声息退走,脚下却撞上了门框,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书房里的动静骤然停了。几秒后,黎琛的声音传来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:「谁?」
陈婷攥紧了手心,指甲掐进肉里,逼自己定了定神。事到如今,躲是躲不掉了。她推开门,
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。黎琛已经将照片收了起来,指尖还停留在书桌边缘,
侧脸线条在台灯下显得有些冷硬。他抬眸看她,眼底那抹温柔还没来得及完全敛去,
撞进她眼里,让她心头又是一缩。「怎么还没睡?」他先开了口,语气听不出异样,
只是耳根悄悄泛起一层薄红。陈婷没回答,一步步走到他面前,目光直直地钉在他脸上,
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:「四年前,在酒吧,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?」黎琛的动作顿了顿,
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下,没说话。「你一直在关注我,对不对?」她追问,
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抗拒,「苏家的事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?」空气安静了片刻,
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。黎琛终于抬眸,眼底的漫不经心尽数褪去,
只剩下一种近乎坦诚的认真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「是。」一个字,
像块石头砸进陈婷心里,激起千层浪。「我认识你很久了。」他的声音低沉,
带着点尘埃落定的释然,「从你十五岁那年,在画展上把颜料泼到我西装上开始。」
陈婷猛地一怔。十五岁的画展……模糊的记忆碎片涌上来。那天她被堂姐锁在储藏室,
好不容易翻窗跑出来,慌不择路撞上了一个人,手里的颜料盘整个扣在对方身上。
她吓得魂都没了,只记得那人穿着深色西装,被泼了满身狼狈,却没对她发脾气。
她甚至没敢抬头看脸,只说了句「对不起」就跑了,后来被家里人抓回去,一顿打骂,
早把这事抛到了脑后。原来……是他。「那时候你跑太快,我没来得及告诉你,
我一点都不生气。」黎琛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,可那笑意没抵达眼底,
「后来我一直在找你,直到四年前在酒吧再见到你。」他看着她,眼神很深,
像藏着漫长的时光:「你说要结婚,我以为是上天给我的机会。可第二天醒来,
你已经不见了。」陈婷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,又酸又涩,还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。
她从没想过,那场被她视作荒唐叛逆的一夜,对他而言竟是等待已久的契机。
她随手丢弃的结婚证,在他那里,或许根本不是一回事。
这份沉甸甸的、跨越了这么多年的关注,让她无所适从。她习惯了在家族里步步为营,
习惯了用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,突然被人揭开过去的伤疤,还被告知「我一直在看着你」,
只觉得浑身发冷。「你……」她张了张嘴,声音有些发颤,却不是因为感动,而是因为恐慌,
「你为什么要这样?」为什么要盯着她?为什么要记住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、狼狈的小姑娘?
为什么要在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一切的时候,突然出现,告诉她这一切?
黎琛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,眉头微蹙:「婷婷……」「别叫我。」陈婷猛地后退一步,
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,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抗拒和逃避,「这太可怕了,黎琛,你知道吗?」
假死后,被闪婚大佬抓回宠(主角黎琛陈婷) 假死后,被闪婚大佬抓回宠免费试读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