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市局王牌法医苏晚有个秘密:她看得见尸体说话。
>可新来的犯罪侧写师林疏月总盯着她的眼睛:“你撒谎。”>红衣女尸案现场,
苏晚冷声宣布:“死者生前遭受过长期虐待。”>林疏月却突然握住死者手腕:“她告诉我,
凶手是你最熟悉的人。”>苏晚甩开她的手:“疯子。”>当第七具红衣女尸出现,
苏晚在死者手中发现了自己童年的挂坠。>林疏月颤抖着指向她:“现在,
你听见她的声音了吗?”>苏晚终于明白——林疏月能听见的,是她深埋心底的尖叫。
---寒意渗骨,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低鸣,将冰冷的金属解剖台映得一片惨白。
苏晚站在台前,身影挺拔如松,雪白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。
那双眼睛,沉静、专注,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,倒映着眼前这具刚刚送来的躯体。
死者很年轻,年轻得令人心悸。她身上那件廉价而刺目的猩红连衣裙,如同凝固的血,
在惨白的灯光下灼烧着视网膜。苏晚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探针,一寸寸地扫过这具年轻的躯体。
颈间那道深紫色的索沟,边缘带着细碎的皮下出血点,清晰地勾勒出绳索的纹路。指甲缝里,
嵌着几缕深色的、不属于她自己的粗纤维。纤细的手腕上,数道新旧交叠的浅淡淤痕,
如同无声的控诉,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。“窒息致死。”她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,
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却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“颈部索沟典型,舌骨大角骨折。”“生前曾遭受束缚,手腕、脚踝有陈旧性约束伤。
”“指甲缝中有织物残留,初步推断为挣扎时抓挠施暴者衣物所致。
”助手在一旁的电脑上飞快地记录着,键盘的敲击声成了这冰冷空间里唯一的节奏。
苏晚的视线最后落在死者那张年轻却毫无生气的脸上。紧闭的双眼下,
青黑的眼袋如同沉重的烙印。嘴唇微微张着,
唇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凝固的、极其细微的暗红。就在这一瞬,
一个模糊而断续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撞进苏晚的脑海——一只粗糙的、指节粗大的手,
粗暴地捏开女孩的下颌,将某种粘稠的液体灌了进去。液体是暗红色的,
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铁锈味,弥漫在想象的空间里。画面破碎,转瞬即逝。苏晚的呼吸,
在口罩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拍。她垂下眼睫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
迅速将那不属于现实感知的残影压回意识的深渊。解剖室厚重的不锈钢门无声地向内滑开,
带进一股走廊里更浑浊的消毒水气味。一个身影逆着门外稍显明亮的光线走了进来。
苏晚没有回头,指尖稳稳地捻起一枚细小的组织样本,放入标号容器。来人脚步很轻,
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,停在解剖台另一侧,隔着一具冰冷的尸体,与她相对。
苏晚这才抬起眼。新来的犯罪侧写师,林疏月。她穿着合身的浅灰色风衣,身形修长,
墨色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落,衬得脖颈愈发白皙。她的目光并未像其他人那样,
第一时间投向解剖台上的死者,而是越过了那具穿着刺目红衣的年轻躯体,
直直地落在苏晚脸上。那眼神专注得有些过分,带着一种洞悉的意味,
仿佛要穿透苏晚戴着的口罩,直抵她眼底深处那片冰封的湖泊。
苏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她不喜欢这种被审视的感觉。“苏法医。”林疏月开口,
声音温和,像初春微凉的水流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“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?
”“初步判断,机械性窒息死亡,勒颈。”苏晚的声音重新恢复那种毫无温度的平稳,
她放下镊子,指了指死者的手腕和脚踝。“生前有长期束缚痕迹,非一次性造成。
”“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异物,已送检。死者胃内容物有异常,
检出高浓度酒精和少量不明镇静剂残留。”她顿了顿,视线扫过死者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庞。
“综合来看,死者生前极可能处于长期受控状态,遭受身心虐待。
”这结论像一块沉重的石头,砸进冰冷的空气里。助手敲击键盘的手指都停了一瞬。
解剖室里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。林疏月静静地听着,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苏晚的眼睛。
那双深邃的、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,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,快得如同幻觉。
林疏月忽然做了一个让苏晚和助手都始料未及的动作。她向前一步,微微俯身,
并未佩戴任何防护手套的、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,竟直接探出,
极其轻柔地握住了解剖台上那具冰冷尸体的手腕。她的指尖,
毫无阻隔地贴上了死者苍白僵硬的皮肤。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窜起。
“你干什么!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手术刀般的锐利锋芒,“出去!这里是无菌操作区!
”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,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,狠狠攥住了林疏月的手腕,
要将那只冒犯的手从冰冷的尸体上拉开。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林疏月手腕皮肤的刹那——轰!
一股庞大、混乱、几乎要将人碾碎的绝望感,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,
毫无征兆地顺着那一点接触,凶猛地冲撞进苏晚的脑海!那不再是模糊的画面,
而是瞬间将她彻底淹没的感官风暴。巨大的、令人窒息的恐惧,
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。骨头被硬生生折断的剧痛在四肢百骸炸开。
喉咙深处被强行灌入粘稠液体的恶心感,腥甜的铁锈味浓烈得让她几欲作呕。
还有……还有那沉入骨髓的、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黑暗,
永无休止的坠落……“呃……”一声压抑的、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痛苦闷哼,
不受控制地从苏晚紧咬的齿缝间泄出。她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,
猛地甩开林疏月的手腕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大步,
脊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的器械柜上,发出沉闷的“哐当”巨响。
解剖台上的手术器械被震得叮当作响。助手惊得跳了起来:“苏法医!您没事吧?
”苏晚一手死死撑住冰冷的柜面,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。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,
肩膀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,胃里翻江倒海。口罩上方露出的那双眼睛,
此刻充满了骇然的惊悸和冰冷的怒火,如同受伤的猛兽,死死地盯住林疏月。
林疏月被她甩开手,身体也微微晃了一下。她站直身体,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几分,
眼神里带着一丝未散的恍惚和疲惫,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难辨的了然。
她迎上苏晚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,声音很轻,
却清晰地穿透了苏晚急促的呼吸和器械的嗡鸣:“她很痛苦,苏法医。
”林疏月的声音像一片羽毛,轻飘飘地落下,却带着千钧的重量。“她告诉我,
凶手……是你最熟悉的人。”解剖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助手张着嘴,眼睛瞪得溜圆,
看看脸色惨白、气息不稳的苏晚,又看看神色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林疏月,
仿佛自己闯入了某个超现实的噩梦。苏晚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的心脏,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,
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。窒息感再次袭来,
比刚才那绝望洪流的冲击更加尖锐、更加冰冷。熟悉的人?这个词像淬毒的冰针,
狠狠扎进她最深的记忆禁区。她猛地挺直了因撞击而微弯的脊背,
强行压下喉咙深处翻涌的恶心和眩晕。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,
所有的惊悸和痛苦被一种极致的、能将空气冻结的寒意瞬间取代。“疯子!
”苏晚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,冰冷、坚硬,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驱逐的意味。
“这里是刑侦现场,不是招魂跳大神的戏台子!再在这里胡言乱语,干扰正常工作秩序,
我就让保安‘请’你出去!”她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地上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苏晚不再看林疏月一眼,仿佛对方只是一团令人作呕的空气。她强压下身体深处残留的战栗,
深吸一口气,重新戴上因刚才碰撞而微微滑落的无菌手套,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精准,
重新转向解剖台。冰冷的金属器械在她手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。她的侧脸线条绷得极紧,
下颌骨的轮廓清晰而冷硬,如同一尊拒绝任何情感侵蚀的冰雕。助手大气不敢出,
小心翼翼地坐回电脑前,噼啪的键盘声重新响起,却比之前更加急促慌乱。林疏月站在原地,
看着苏晚那紧绷到极致的、拒绝一切交流的背影。她脸上没有一丝被斥责的难堪或愤怒,
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。她轻轻揉了揉刚才被苏晚攥得发红的手腕,
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冰冷和那瞬间爆发的、如同实质般的痛苦。
林疏月无声地叹了口气,没再说什么,转身,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解剖室。
厚重的不锈钢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,隔绝了里面那令人窒息的冰冷和压抑。
---市局重案组的会议室里,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的铅块。投影幕布上,
一张张现场照片无声地控诉着凶手的残忍。冰冷的地面,扭曲的年轻躯体,
刺目的猩红连衣裙……相同的元素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,一次又一次地重复。“第三起了!
又是红衣!又是年轻女性!又是勒毙!”刑侦队长赵雷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会议桌上,
沉闷的响声让整个房间都震了一下。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,
最后落在长桌尽头那个安静得几乎不存在的角落。“苏法医,尸检报告汇总,
有什么新线索能把它们串起来?哪怕一根线头也行!”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。苏晚坐在那里,
脊背挺直,双手放在桌面上,十指交叉。她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,字迹工整冷峻,
如同打印体。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连睫毛的颤动都欠奉。“三起案件,
死因高度一致:颈部遭绳索类物体勒压,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。
”她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条直线,没有任何起伏,清晰地回荡在压抑的会议室里。
“死者均为年轻女性,年龄在18至25岁之间。
生前都曾遭受不同程度的长期躯体约束伤害,手腕、脚踝处有新旧交替的束缚痕迹。
”“口腔、咽喉及胃内容物中,均检出高浓度酒精混合不明镇静药物成分,
成分分析正在进行,初步判断为同一来源。”“死者指甲缝内均提取到微量深色棉麻纤维,
质地粗糙,与案发现场发现的任何织物均不匹配,推测为凶手衣物残留。
”“作案手法高度相似,具备显著的仪式化特征:统一着红色连衣裙,
死后被摆成特定仰卧姿态,现场均发现少量……干燥的银杏叶碎片。”说到最后那个细节时,
苏晚的语速有了一丝极其细微、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。她放在桌下的手指,
在无人看见的角度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。会议桌的另一端,林疏月安静地坐着,
手里拿着一支笔,在摊开的素描本上无意识地勾勒着什么。她的目光低垂,落在纸面上,
仿佛对会议内容漠不关心。然而,当苏晚提到“银杏叶碎片”时,林疏月握着笔的手指,
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。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突兀的墨点。
“仪式化……”赵雷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刺猬般的短发,“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邪教仪式?
还是心理变态的签名?”他猛地转向林疏月,语气带着压抑的焦灼:“林顾问!画像呢?
这种固定模式,侧写总能圈个范围出来吧?”林疏月缓缓抬起头。
她的脸色依旧显得有些苍白,眼下的淡青色阴影似乎比前几天更深了些。
她没有立刻回答赵雷,目光却越过大半个会议桌,落在了苏晚身上。那目光沉静,
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仿佛在无声地询问。苏晚立刻移开了视线,
专注于自己笔记本上冰冷的铅字,下颌的线条绷得更紧。林疏月收回目光,看向赵雷,
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凶手,男性,年龄在35至50岁之间。
体格中等偏壮,有足够的体力完成控制、搬运尸体。
”“他对‘红色’和‘年轻女性’有强烈的、病态的执念。
这种执念可能源于其成长过程中某个关键女性形象的缺失、扭曲或创伤性关联。
”“仪式感是他满足内心控制欲和‘完美’幻想的重要环节。银杏叶……”她顿了顿,
声音更低了些,“可能象征某种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‘洁净’、‘永恒’或‘纪念’。
”“他极度谨慎,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,
可能从事过需要精细操作或具备一定化学知识的工作。居住或活动范围相对固定,
可能在老城区,或者……有独立、私密性强的空间,比如车库、仓库、地下室。
”“他性格孤僻,社交圈狭窄,在现实生活中可能表现得沉默、压抑,甚至‘老实’。
但他内心深处,控制欲极强,极度厌恶‘不洁’和‘失控’。”“最关键的是,
”林疏月的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飘向苏晚的方向,“他挑选受害者,并非完全随机。
她们身上,必然存在某个能强烈**到他、触发他‘仪式’冲动的共同点。
这个点……可能非常细微,非常私人。”会议室里一片死寂,只有空调出风口低沉的嗡鸣。
赵雷眉头紧锁,消化着林疏月描绘出的这个冰冷而压抑的形象。“共同点……”他喃喃道,
目光扫过投影幕布上三张年轻却已失去生气的脸庞,“除了都年轻,
都穿红裙子……还有什么?”“恐惧。”林疏月的声音很轻,却像冰锥刺破了沉闷的空气。
“她们眼底深处,那种被长期折磨后深入骨髓的恐惧感……惊人的相似。
”“凶手在‘收集’这种恐惧。这对他而言,是仪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”苏晚交叉的双手,
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。她盯着笔记本上“恐惧”两个字,
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收缩了一下,随即又被更深的寒冰覆盖。“明白了!
”赵雷猛地一拍桌子,
“排查重点:老城区独居、有独立空间、性格孤僻、有相关行业背景的男性!
重点筛查近期行为异常、对红色异常关注的对象!技术队,
全力追踪镇静药物来源和那种特殊纤维!散会!”会议结束,人群带着凝重的气氛鱼贯而出。
苏晚动作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,起身就走,步伐快得像要逃离什么。刚走到走廊拐角,
一个身影无声地挡在了她面前。是林疏月。她的脸色在走廊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愈发苍白,
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坚持。“苏法医,”她的声音依旧温和,
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苏晚的脚步顿住,抬眼,
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。“谈什么?谈你那些神神叨叨的通灵把戏?
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寒意逼人,“林顾问,破案靠的是证据,是逻辑,不是臆想和幻觉。
”“不是臆想。”林疏月迎着她的目光,没有丝毫退缩,“我能感觉到……那种联系。凶手,
他认识你。或者……他认识你生命中某个极其重要的人。那些银杏叶……绝不是偶然。
”“银杏叶”三个字,像一把淬毒的钥匙,猛地捅进了苏晚记忆深处那扇锈死的门。
一个模糊的、被尘封了太久的画面骤然闪现——阳光刺眼,金黄的银杏叶漫天飘落,
像一场悲伤的雨。树下,
一个女人温柔的笑脸……还有一只伸过来的、指节粗大、布满老茧的手……画面一闪而逝,
剧烈的头痛如同钢针般狠狠刺入苏晚的太阳穴。“呃……”她闷哼一声,
下意识地抬手按住额角,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,脸上瞬间褪尽血色。“苏晚!
”林疏月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她。“别碰我!”苏晚的反应如同被烙铁烫到,
猛地挥开林疏月伸过来的手,动作带着近乎本能的抗拒和惊惧。她踉跄着后退一步,
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瓷砖上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,
此刻清晰地翻涌着剧烈的痛苦和……一丝几乎被冰层掩盖的、深不见底的恐慌。
她死死地盯着林疏月,眼神锐利得像要剖开对方的大脑,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。“林疏月,
”苏晚的声音因为强忍痛苦而有些沙哑,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冷,“你到底是谁?
你究竟知道些什么?”林疏月的手僵在半空,
看着苏晚眼中那近乎碎裂的冰层下翻涌的痛苦和恐惧,
她的心口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。她抿了抿苍白的唇,眼神复杂。
“我不知道具体的‘什么’。”她缓缓放下手,声音低哑,
“我只是……能‘听’到一些东西。
在那些死者身上……还有……”她的目光落在苏晚按着太阳穴的手上,
那里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。“……在你身上。那种痛苦……太强烈了。
它们……指向同一个源头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眼神里带着恳求:“苏晚,我知道这很难。
但相信我,那些被深埋的、你极力想遗忘的东西……或许正是抓住他的关键钥匙。”“遗忘?
”苏晚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。她猛地站直身体,强行压下翻腾的头痛和眩晕,
眼神重新冻结,比之前更加森寒。“我没有什么需要遗忘的东西。林顾问,
管好你的‘感觉’和‘听见’,离我远点。”她不再看林疏月一眼,挺直脊背,
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冰冷姿态,转身快步离开。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,
清脆、冰冷、孤独。林疏月站在原地,
看着那挺直却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她疲惫地闭上眼,
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脑海中,
那些混乱的、带着巨大痛苦和恐惧的碎片画面,还有那仿佛来自深渊的、无声的尖叫,
依旧在嗡嗡作响,让她头痛欲裂。她喃喃自语,
听见:“可是苏晚……那些声音……你明明也听得见……”---第四具尸体被发现的地点,
是西郊一个废弃多年的汽车修理厂。巨大的铁皮厂房早已锈迹斑斑,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、铁锈和尘埃混合的腐朽气味。
惨白的勘查灯将厂房中央一块清理出来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昼。死者身上的红裙,
在灯光下红得刺眼,像一摊泼洒开的浓稠血液。苏晚蹲在尸体旁,戴着口罩和手套,
动作一如既往地精准、稳定。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拨开死者紧握成拳的右手。
一枚小小的、金属质地的物件,从死者冰冷僵硬的手指间显露出来。当看清那物件的瞬间,
苏晚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。镊子尖端,细微地、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。
那是一枚银杏叶形状的金属挂坠。小巧,精致,边缘因为长久的摩挲而显得异常光滑圆润。
叶片的脉络清晰可见,在勘查灯惨白的光线下,折射出冰冷而熟悉的光芒。
最让苏晚如坠冰窟的是——在那枚银杏叶的叶柄处,
清晰无比地刻着两个极其微小的字母:S.W.她的名字缩写。二十年前,
她亲手挂在她母亲脖子上的那枚挂坠。那个雨夜之后,她以为这枚挂坠早已随着母亲一起,
永远沉入了冰冷黑暗的地底。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出现在一个连环杀手的受害者手中?
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战栗瞬间攫住了苏晚的心脏,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她猛地站起身,
动作太大,带倒了旁边的物证箱,里面的工具哗啦啦散落一地。“苏法医?
”旁边的助手被吓了一跳,惊疑地看着她。苏晚却置若罔闻。
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枚小小的挂坠上,仿佛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。
周围的嘈杂声、勘查人员的议论、相机的快门声……所有的声音都仿佛隔着厚厚的毛玻璃,
变得模糊而遥远。只有她自己胸腔里那疯狂擂动的心跳声,如同重锤,一下下砸在耳膜上。
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惊动的蜂群,疯狂地冲撞着她精心构筑的冰墙——母亲温柔的笑脸,
带着体温的银杏挂坠贴在皮肤上的感觉……然后是倾盆的暴雨,刺耳的尖叫,
冰冷的泥泞……一只沾满污泥的、指节粗大的手,
粗暴地扯断了项链……黑暗中男人粗重的喘息,
浓烈的机油和铁锈味……还有……还有角落里,小女孩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
牙齿深陷进掌心带来的血腥味和剧痛……“呃啊……”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呜咽,
不受控制地从苏晚喉咙深处溢出。她眼前阵阵发黑,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,
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物。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林疏月拨开警戒线冲了进来。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苏晚的异样,
以及她死死盯着的、镊子尖端那枚小小的金属银杏叶。当看清挂坠上那两个微小字母的瞬间,
林疏月的脸色也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。她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,
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近乎绝望的了然。她快步走到苏晚面前,
不顾周围人惊愕的目光,一把抓住了苏晚冰冷僵硬的胳膊。“苏晚!
”林疏月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和颤抖,她用力摇晃着苏晚,
试图将她从那种濒临崩溃的僵直状态中唤醒。“看着我!苏晚!
”苏晚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,空洞的目光终于聚焦在林疏月写满焦急的脸上。
那目光里,是林疏月从未见过的、全然的茫然和深不见底的恐惧。
“他找到你了……”林疏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,
“他一直在找你……用这种方式……他在提醒你……不,
他在逼你……”林疏月猛地吸了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。她松开苏晚的胳膊,
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,竟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未戴手套的手,
一把抓住了死者那只紧握过挂坠、此刻已然冰冷的右手!“林顾问!你做什么!
”赵雷的怒吼声传来。林疏月却充耳不闻。在指尖接触到死者皮肤的刹那,
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如同承受着巨大的电流冲击。她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,
额角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,牙齿死死咬住下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。
她似乎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。几秒钟后,林疏月猛地抬起头,那双总是温和沉静的眼眸,
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,死死地、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悲恸和了然,
直直地看向摇摇欲坠的苏晚。她的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哭腔,却又无比清晰,
如同最后的审判,狠狠砸在死寂的现场:“现在……苏晚……”林疏月颤抖着,
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另一只手,指尖直直地指向苏晚惨白如纸的脸。“你听见她的声音了吗?
”---“你听见她的声音了吗?”林疏月嘶哑破碎的质问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
狠狠烫在苏晚已然千疮百孔的神经上。现场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苏晚身上,
惊疑、困惑、探究……像无数根冰冷的针。赵雷冲过来,一把拉开林疏月攥着尸体的手,
《苏晚林疏月》死人替我告白大结局在线试读 试读结束